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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星期回桃園探望母親,母親想吃蚵仔麵線,我急忙外出購買,途中經過一所小學,適逢小朋友們下課,我遠遠看見一群孩子圍著一名小女生,這小女生一直想脫逃,卻因個子太小實在沒辦法,我担心自己判斷錯誤,靜靜地看了五分鐘才下定決心出手幫忙,當我一靠近發現她全身皮膚通紅,戴著深度眼鏡相當瘦小,這些高出她半個頭的孩子們逗著她玩,可憐的小姑娘委曲極了,我站過去大聲喊你們在幹什麼,又問小女孩他們在欺負妳嗎? 她扁著嘴搖搖頭,我還是生氣,大喊不要欺侮弱小,對著一個做勢要踢她的男孩大聲斥責,其他人急忙閃避,唯獨那男孩做賊心虛一副愧疚看著我,接著我和顏悅色的說大家都是好同學,剛好安親班的交通車來了,全部的孩子做鳥獸散,一路上我不斷的想這件事,對於一個瘦小又滿身皮膚通紅的小女孩,外觀弱勢的她,又怎麼敢承認同學們霸凌,我只是路人她每天都得面對這些同學,只有否認才能自保,我自顧自己的解讀覺得她一定受欺凌,一天心中都不舒坦。我們常常用自己的想法,來解釋所有的動機,但欠缺足夠的資訊時,判斷會出現盲點,我開始思考自己的決定或許只會帶給小女生災難也說不定,再則面對自己的徧見會不會造成其他孩子的傷害,弄得一夜都不能成眠,第二天我迫不急待的打電話去學校,第一我對自己的冒昧感到不好意思,或許眼前所呈現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,真的只是一群孩子在玩,那麼那些被罵的孩子不是太冤屈了,我跟學校致歉。
第二若我的判斷是對的,那可憐的小姑娘不是太可憐了嗎?全身通紅的皮膚不代表她的原罪,當時我的判讀是魚鱗癬,結果醫生認為比較像異位性皮膚炎,先天的外表一定給她生理、心理很大的難過,如果週遭的朋友再以此相欺,鐵定度日如年,但願學校能給她一個快樂的環境,希望學校能教孩子有同理心,學校應諾我的請求會去了解實情,我想下星期回桃園再繞過去看看。
經過這件事我突然想起我的國小有位同學全身長滿粗皮,手腳龜裂出血,兩個眼眶通紅,那一身的乾皮像數不完的鱗片,乾如稻草的頭髪,看一眼很難忘記,我不曾跟她同班過,拼命的打電話找同學,想找出隻字片語有關她的消息,結果沒一個人知道,連名字都沒人記得,這麼存在感低的同學,誠如華同學所說,當初跟她同班被她不一樣的外表所影響,不是看不起她是怕她的一身皮,她極度自卑不敢跟任何人起爭執,一切事選擇默默承受,她是個沒聲音的人,這張乾枯的皮囊折磨死她了,華說想起她每天孤獨的過日子,還得面對一些不友善的眼光,也跟我一樣莫名其妙的想流淚,鄰居是她以前的同事,說她為人和藹又善良卻遇人不淑,先生一不如意就拳打腳踢,常常帶傷帶痛上班,真是一個悲慘的人生,可憐的女人,現在年紀大了想想她,心裏也真是難過,不禁想問蒼天為什麼給她這麼難穿的衣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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